在數位時代的浪潮中,尤其製作門檻越來越容易的流行音樂來去匆匆,不像是些經典讓人念舊的情歌一樣,像忘了時間的鐘,持續往前,但依然會回到原點,也像時間的錨,穩穩繫住我們的情感記憶。這些歌曲,不只是旋律的片段,更是心靈的寄托。今天花了些時間,可以說打開了心中的一些傷痛的傷痕,卻也可能是微笑的甜蜜。承載著青春、愛情與人生的重量,從淚水過渡到微笑。
1998年的張惠妹-阿妹,唱著林秋離老師很重要的作品〈聽海〉,這首歌收錄於1998年由豐華唱片發行的《Bad Boy》,它改變了以往華語歌曲的巨星表演型態,阿妹反倒像是情感的出口,用歌聲泣訴著、對愛的希望、或是絕望,像是利刃直接刺進心底。那是1990年代末的台灣,許多人也因為這首歌,聽來如一場情感的宣洩,共同合唱在淚水中感受到一絲溫柔的治癒。
同樣是阿妹在2017年由環球音樂百代唱片發行的《偷故事的人》則進化成了aMEI,唱著更讓人心痛的歌曲〈身後〉,時空背景不一樣了,創作人換成了新一代的林俊傑以及Hush,她的聲音在緩慢的節奏中訴說親人離世的遺憾與思念。做詞人Hush「我知道對方想講強大的愛,那麼到底什麼樣的愛才足夠強大?於是想到情人、家人、親人,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關係組合,沒有一種愛比生離死別,讓對方先走而留下自己面對寂寞更強大,最後選擇用這樣的角度去詮釋我心目中最強大的愛。」,於是流行歌曲不是只讓我們戀人的愛情,也讓我們看到了親人生離死別的痛。
如同前陣子才離世的方大同,如同他低調謙卑的行事作風,寫下了一首歌〈才二十三〉告訴你其實對人生的惆悵他無可奈何,這首歌收錄於2024年由賦音樂發行的《夢想家 The Dreamer》,或許跟他溫暖的性格跟為了這首歌做的封面一樣,也釋懷揮手與聽眾笑笑離開,聽著這首歌,當喜愛他的歌迷們知道他離開的消息,方大同早已默默的做好的告別的準備,一句一句聽著他用盡氣力唱著這首歌,心疼的想法,或許才不是他想要的。他也許會要你開始想他以前的作品不管是〈愛愛愛〉或〈Love Song〉等…這些早在我們心中有了不敗的地位,而這些歌的風格,也將華人R&B樹立的典範。
范曉萱的〈消失〉則以另一種方式敲開心扉。這首歌收錄於1995年由福茂唱片發行的《好想談戀愛》,簡單的旋律唱著「離開我熟悉的桌子 拔掉我身上電池 點掉我臉上的黑痣 你不想聽我就消失」,淡淡的歌詞卻直刺心底。那是她尚未完全轉型前的作品,帶著青春期的迷惘與對愛情的渴望。聽來像是一場靜默的哭泣,適合在傷心時尋找共鳴,讓情感在旋律中慢慢釋放。1990年代的台灣樂壇,這樣的聲音溫柔地陪伴了許多人的成長,留下深刻的印記。
許茹芸的〈淚海〉則像一場靜靜淌過心底的洪水。這首歌收錄於1996年上華唱片發行的《淚海》,她空靈的芸式唱腔,唱著「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淚流向海」,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淚滴的重量。也是在1990年代中期的台灣樂壇,無數人失戀時的主打歌。聽來像是心碎後的獨白,緩慢的旋律讓人忍不住跟著流淚,特別適合在傷心時沉浸其中,讓情感在淚海中找到出口,卻也在哭聲中感受到一絲平靜。
或許,我們也該拋開那沉重的情感包袱,當心情從低谷中緩緩爬升,五月天的〈溫柔〉像是第一道晨光,收錄於2000年由滾石唱片發行的《愛情萬歲》。吉他輕撥間,阿信唱著「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 總是在孤單裡」完全見證了,當時還是少年的我們,簡單的歌詞藏著對於愛情的自我否定以及期待。那是五月天在台灣樂壇漸漸站穩腳跟的時期,這首歌成了許多人青春的背景音,聽來心情開始輕鬆,彷彿陽光悄悄灑進窗戶。從悲傷的餘韻中,這首歌帶來一絲溫暖,讓我們這群人再度感受到年輕氣息。
氣氛是該改變的時候了,伍佰 & China Blue 在 2006年發行的《純真年代》,當中的〈妳是我的花朵〉,這首歌以伍佰獨特的台灣國語的嗓音,配上編曲,既有愛情花瓣滿天飛的浪漫,又有逗趣的風景。以伍佰特有的直率風格表達愛意,歌詞「喔~ 妳是我的花朵 我要擁有妳 插在我心窩」雖然簡單直白,卻充滿了曖昧的雙關意味,讓人不禁會心一笑或臉紅。這種不加修飾的情感表達正是伍佰音樂的魅力所在,他總能用樸實無華的詞句傳達出最真摯的情感。更遑論那一定要擺出的標準動作,絕對是開心的經典歌曲。這首歌不僅旋律朗朗上口,歌詞中那種直截了當的表白方式也讓人感到愉悅和輕鬆,沒有太多的文藝包裝,就是一種率性而為的愛情宣言,這也可能是它能夠打動許多聽眾的原因之一。
讓人開心的歌曲,不一定跟戀人間的愛情有關係,但往往羈絆的緣分有關係,點將唱片1993年所發行的《最愛是你》中的〈分享〉正是伍思凱為好友陳復明所寫的歌曲。
雖然筆者本身可以很不怕羞地說當時我還小,不知道這首歌紅的盛況,但據說當時是全台灣的都可以聽到「與你分享的快樂勝過彼此擁有」,也是另一首簡單告訴對方我對你的友情是如此的純粹。這或也是2015年發行的電影原聲帶田馥甄所演唱的〈小幸運〉,所對應到的《我的少女時代》那般的純粹感情,純純的愛情,也是已經長大成人很久的我們懷念甚至嚮往的。
也或許年紀的增長,身邊離開的人越來越多,我們似乎看是對人生有些淡薄,2013年相信音樂發行同名單曲的《山丘》正是李宗盛,以一個熟男的身份,看到了中年危機、看到了迷惘「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喚不回了溫柔」道盡了數十年的人生,李宗盛用他那滄桑嗓音,配上簡單的吉他伴奏,唱出了很多人不敢說出口的心聲。特別是「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」那一句,我想也是熟成的我們莫名會起心頭的一陣酸楚。
〈山丘〉之所以能引起共鳴,正是因為它說出了很多「過來人」的心聲,聽著李宗盛唱〈山丘〉,就像是在聽一個歷經世事的老朋友訴說他的故事,卻像是自己回頭看看一路經歷的自己,是不是也有一樣的哀愁。